透过烟雾看父亲

　　父亲是个老司机，也是一个地道的烟民。在我的印象中，他总是烟不离手，一根香烟随时衔在嘴里，一团烟雾包围着他，烟味弥漫了屋子……父亲说他二十多岁就开始抽烟，那时他天天开着货车跑长途，经常要夜晚行车，为了不让自己打瞌睡，总是一支一支地抽。后来虽然年纪逐渐大了，但是吸烟的习惯却没有改变。

　　小时候，父亲抽烟，我总是在旁边好奇地看着。非常羡慕父亲如痴如醉的样子，看烟雾从鼻子或嘴里呼出，我心里就痒痒的，想尝试一下。他总像是看穿我心思似的，凶巴巴地教训道：“小孩子不许抽烟！”

　　稍大的时候，按捺不住心里对香烟的向往，终于在小学五年级那年，和同学搞到一包“三笑”香烟，躲在杂物间偷偷地抽。可是，当一口烟吸进喉咙之后，一股又苦又辣的味道直透心脾，害得我们一阵猛烈的咳嗽，眼泪也呛出来了。那时的我总也想不通，抽烟的滋味如此难受，父亲为什么喜欢抽呢？

　　父亲在家里一般很少说话，他总是忙里忙外，各种事情做个不停。忙归忙，烟是少不了的。他思考时抽烟，喝茶时抽烟，干活时抽烟，甚至躺在床上也会抽烟。父亲抽烟还有个习惯，有时候点上烟，抽两口，忘记了，就一直拿在手里看报或是看电视，烟在静静地燃烧，有次他睡着了差点烧着裤子。    

　　一眨眼间，许多年过去了。父亲已经退休，每月有一千多块钱的退休金。我们兄弟俩也先后成了家，家庭负担都不重。按说，父亲可以安享晚年，舒舒心心地过日子了，抽烟也该抽好点的，卷烟品牌这么多，高中低档任选。可是父亲什么烟他都不抽，还是每天抽5块钱一包的“庐山”。我问他为什么不抽好点的烟，他总是说：“我学抽的第一支烟就是“庐山”，对它有特殊的感情，再说这个烟味道好，又实惠，习惯了，不想改了。”

　　父亲一天天地老了，他需要关心，而我们兄弟俩天天在外面忙这忙那，没有多少时间去陪他，抽烟是他唯一的嗜好，香烟是他的精神支柱。每次看到父亲，他还是在不停地忙碌。不经意间，听见父亲在厨房或在阳台，“啪嗒”一声点上一支烟。透过烟雾中，仿佛能看到父亲的青春岁月和他人生的艰辛与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