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那淡淡的烟草味
唐朝诗人李朴,在《中秋》中吟道:皓魄当空宝镜升,云间仙籁寂无声;平分秋色一轮满,长伴云衢千里明。将中秋之月色刻画的意境非凡,但面对相同唯美月景之余,也有人会发出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”的感慨。常年扎根异乡的顺子,早已不再拥有儿时那份遥望苍穹的自在,但在中秋来临之际,凝视案上的可口月饼,轻轻转过头去,透过窗台仰望那轮皓月,不禁令他想起父亲的味道。
还记得那句:“老白干,父亲的味道,满含男人的味道。”身为男子汉的顺子找了个机会半开玩笑的跟朋友讨论到:“到底什么是男人的味道?”绝大多数朋友都笑着说:“男人的味道就是汗臭味儿!”于是他顺势也请教了旁边的几个女同事,她们也纷纷掩面而笑表示默认。但在父亲的味道上,朋友们的回答则是五花八门,各不相同。有人说是汗味儿,有人说是辛辣无比,有人说略带酸涩,也有人说是五味俱陈。而顺子却和他们有着绝然不同的体味:父亲的味道,就是那淡淡的烟草味。
父亲没有什么其他爱好,土地成了唯一命脉,除了闲暇之余爱在田埂上逛上几圈,看看他一手栽种的庄稼以外,抽着耳朵上夹着的红金龙便成了唯一的休闲放松方式。而正是这些在顺子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成为他人格教育上的最早启蒙。
那是一个中秋的夜晚,全家人聚在一起吃过团圆饭之后,围坐在竹案旁一边品饼赏月一边拉着家常,年幼懵懂的顺子想起父亲平日总是烟不离身,出门后一旦发觉没了,心里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感觉空落落的。因此趴在父亲背上的时候,总是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烟草味。而刚才递烟的一幕,惹得顺子好奇地问到:“爸爸,您为什么每次出门总带着烟啊?”父亲微笑着说:“这个用途大着哩!”听着父亲欲言又止,顺子的好奇心被大大激发,立即又拽着衣襟问:“爸爸,这烟还能有其他用途?”父亲摸着他脑袋,一字一顿地说:“别看这一小包,碰上个亲戚或熟人啥的,手头上也没啥东西好送人,这个时候至少还可以给人家递上一根啊!”“哦,原来还可以用来招待客人啊!”顺子恍然大悟。父亲接着说:“是啊,不过这待人接物的学问可深着哩,无论是你递还是接,记住一定要用双手,这才是有礼貌的表现。”年幼的他猛然想起,自己在此之前竟一直都弄不明白,为什么重量如此轻巧的一支烟,父亲非得要用双手来接拿?听完父亲的话顺子恍然大悟:原来这就是尊重谦让,是向对方表示恭敬礼貌。正是这样的举动使得人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,双方之间的感情亲切许多。父亲用他那最朴实的方式,表达着最真切的待客之道,同时也通过这样的小细节,成为塑造顺子人格的启蒙。
如今的顺子早已踏入社会,繁忙的学习和工作也使得他不再有机会时刻聆听父亲教诲,但自小从父亲举止细节里受到的生动教育,使他深刻体味到明礼尊重的做人哲理,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未来成长之路,并为以后踏上外交生涯打下了坚实的人格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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